第四十四章迫不得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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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下，一艘精致的畫舫在觀月湖中緩緩前行。
畫舫總共三層，周身絲綢環繞，各處燈火通明，每一層除了有數名守衛把守，更有侍衛往來巡邏，確保整艘畫舫的安全。
紅菱此時正站在第二層的夾板上，有丫鬟細心的給她披上了一件紅色的披風，以防夜露寒涼。
在她身側周圍，是飛將軍帶領的侍衛與一眾丫鬟。
吩咐眾人後退數米，她才有些擔憂的轉頭看著身邊的女子，附耳道：“他們知道是這個地方麽？”
“姑娘莫急，我已與大護法通信。”
此女正是之前在紅菱房中自稱是“連月”的丫鬟，後來紅菱才知道，她便是宿墨教四大護法中，自己一直未能得見的那人，婁月。
說話間，一艘兩層畫舫迎面駛來，打頭站立著的人果真是叔璟。
為了避免飛將軍看出自己是混入官驛的，婁月仍是安安分分的低垂著眉目，一副規規矩矩的丫鬟模樣。
“紅菱姑娘，好巧啊。”叔璟一見紅菱，當即揮手示意停船。
“是挺巧。”沖著叔璟點了點頭，她謹記著婁月的話，假裝成偶遇的模樣，“不如請你們教主上船一敘？”
“這……”聞言，叔璟面露遲疑。
“看來方教主還在生我的氣，那就只有我過去了。”
“姑娘！不可！”話音剛落，飛將軍立即出言道。
縱然他已經將紅菱的前事調查的一清二楚，知曉她與宿墨教教主有不少牽連，可卻仍是不放心她在此關鍵時刻只身赴會。
“若是飛將軍擔心，大可跟我一起。”與婁月謀劃之時便已經料到會有此一遭，所以是她倒是應對得輕輕松松。
此話一出，饒是飛將軍再有擔憂，也不好多說什麽，只得垂首道：“末將送姑娘過去。”
“恐怕飛將軍還沒見過我的輕功？”紅菱笑道，又轉頭故意對婁月那邊道：“你們就在這等我一會吧！”
總不能讓婁月也使輕功，暴露了身份罷！
沖著飛將軍點了點頭，便輕點足尖，躍上了叔璟所在的那艘畫舫。
“恐怕來日，我這畫舫可就擔不起姑娘大駕了。”
待飛將軍也過來後，紅菱正要說什麽，卻聽得畫舫中傳來一聲方重良的冷言譏諷。
紅菱面色一僵，故作悵然的嘆了口氣，側身對飛將軍道：“恐怕今日只得我一人入內了，將軍不必擔憂，我有神器傍身，何況，我與宿墨教亦是舊識，他們不會傷害我的。”
“那末將就守在此處，若是有何變故，姑娘只管喚我便是。”
說著話，飛將軍心頭略微有些感慨，宿墨教教主方重良去楚荷山莊搶親一事天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，他要查得其中究竟，自是不難。
只是，這樣也好，畢竟將來她入朝為儲，也不可能將一江湖幫主納入後宮。
今日過後他們要再見，恐怕是難了。
邁入花廳，只見重重細紗為簾，將後面端坐的那人遮擋得只剩一個輪廓，叫人看不清晰。
紅菱嘆了口氣。
之所以還是來了，確是因為婁月所說的那番話，不僅僅是夢境的事，還有許多事情，若是不問清楚，恐怕她就算回京，心頭也難安。
哪怕最後兩人終是殊途。
“你這般躲躲藏藏來找我，難道是怕蘇井然發現？”看著站在門口躊躇不前的人影，方重良心頭頓痛。
“我只是怕他們發現婁月身份。”
雖然，也確實不想讓蘇井然知道，所以才這樣演了一出戲。
“難得你還能護著我的人。”輕輕一陣嘆息傳入紅菱耳中，隨即方重良又道：“婁月說的到底是什麽事？”
或許是因為這紗簾的遮擋，讓她看不見他那般倨傲冷漠的面容，所以她才會覺得此時的他有些落寞。
拾起身前的一縷紗，紅菱深吸一口氣，手一揚，便邁步往方重良那邊走去。
既然來了，她便不能再退縮，一定要當面與他有個了斷！
而這面方重良看著她如此決然的步子，卻忍不住飛身上前，穿過輕紗，將她給摟在了懷裏，而後帶著她往裏間躍去。
她那腳步，雖是在走近他，可他卻只覺得離她越來越遠！
落定，紅菱忽然伸手環住方重良的腰，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胸膛。
雖然那日她因為藥效記憶模糊，可是，她還是想試試，這樣她能不能覺得熟悉，能不能想起來什麽！
“難道，你是特意來勾引我的麽？”被她的舉動驚得一怔，方重良故作無謂道。
被他這麽一說，紅菱心頭微亂，當即放開雙手，往後退了兩步，看著他的紫衣與面具，有些出神的問：“我能看看你面具下的臉麽？”
聞言，方重良渾身氣息頓時一冷，“你還是不要好奇的好。”
他這張臉，還不到重見天日的時候！
知道自己說錯了話，她心頭雖是有些遺憾，但也不再強求。默了片刻，才終於道：“我找你，主要是想問，去年你有沒有在乞丐堆中救過我？”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雙目一淩，他神色頗有些不滿。
“我想知道，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！”
沈默半晌，方重良雙手握緊了又放開，終是伸出右手，扣住紅菱腦後，逼視道：“怎麽？難道你希望救你的是別人麽？還是，你根本不甘心做我的女人？”
雖是惱怒的話語，可從他嘴裏說出來，怎麽也是譏諷更多一些。
只是，不論如何，此刻他眼中的不滿做不得半點假！
聽得他的話，糾結了多日的事情終於了結，紅菱心頭更是一空，說不出是什麽滋味。
見她這副模樣，方重良心頭怒火更甚，隨即想也不想便將她往身前一帶，低頭咬住了她那微微張開的雙唇。
不禁又想起她昨日所說的話——
“若當初，在黃犀城中，從莊想容手裏救下我的人不是你，幫我解了媚藥的人不是你，我恐怕今生都不會對你這樣的人動情。”
今生都不會對我這樣的人動情麽？
唇上的刺痛讓紅菱心頭一驚，回過神來便猛地將他推開，擡起手就沖著他的臉揮出一掌，眼看就要落下，卻被他握住了手腕。
“你難道忘了，你的媚藥是誰幫你解的？如今你這樣，豈不是太過做作！”
“一碼事歸一碼！若你當真想要與我在一起，當初又為何要去攪了楚大哥的婚禮！你明明已經與我有關，卻又為何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面，把我丟下。”
你可知道當時我的心情？
被方重良這麽一激，紅菱終是將一直梗在心頭的刺露了出來，明明奮力睜著雙眼，可眼前的人卻是越來越模糊。
看著她眼眶中越蓄越多的淚水，他忽然將她摟入懷中，微微低了低頭，用側臉輕輕摩挲著她的鬢角。
“若我說，當時我是迫不得已，你信麽？”####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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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身側周圍，是飛將軍帶領的侍衛與一眾丫鬟。
吩咐眾人後退數米，她才有些擔憂的轉頭看著身邊的女子，附耳道：“他們知道是這個地方麽？”
“姑娘莫急，我已與大護法通信。”
此女正是之前在紅菱房中自稱是“連月”的丫鬟，後來紅菱才知道，她便是宿墨教四大護法中，自己一直未能得見的那人，婁月。
說話間，一艘兩層畫舫迎面駛來，打頭站立著的人果真是叔璟。
為了避免飛將軍看出自己是混入官驛的，婁月仍是安安分分的低垂著眉目，一副規規矩矩的丫鬟模樣。
“紅菱姑娘，好巧啊。”叔璟一見紅菱，當即揮手示意停船。
“是挺巧。”沖著叔璟點了點頭，她謹記著婁月的話，假裝成偶遇的模樣，“不如請你們教主上船一敘？”
“這……”聞言，叔璟面露遲疑。
“看來方教主還在生我的氣，那就只有我過去了。”
“姑娘！不可！”話音剛落，飛將軍立即出言道。
縱然他已經將紅菱的前事調查的一清二楚，知曉她與宿墨教教主有不少牽連，可卻仍是不放心她在此關鍵時刻只身赴會。
“若是飛將軍擔心，大可跟我一起。”與婁月謀劃之時便已經料到會有此一遭，所以是她倒是應對得輕輕松松。
此話一出，饒是飛將軍再有擔憂，也不好多說什麽，只得垂首道：“末將送姑娘過去。”
“恐怕飛將軍還沒見過我的輕功？”紅菱笑道，又轉頭故意對婁月那邊道：“你們就在這等我一會吧！”
總不能讓婁月也使輕功，暴露了身份罷！
沖著飛將軍點了點頭，便輕點足尖，躍上了叔璟所在的那艘畫舫。
“恐怕來日，我這畫舫可就擔不起姑娘大駕了。”
待飛將軍也過來後，紅菱正要說什麽，卻聽得畫舫中傳來一聲方重良的冷言譏諷。
紅菱面色一僵，故作悵然的嘆了口氣，側身對飛將軍道：“恐怕今日只得我一人入內了，將軍不必擔憂，我有神器傍身，何況，我與宿墨教亦是舊識，他們不會傷害我的。”
“那末將就守在此處，若是有何變故，姑娘只管喚我便是。”
說著話，飛將軍心頭略微有些感慨，宿墨教教主方重良去楚荷山莊搶親一事天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，他要查得其中究竟，自是不難。
只是，這樣也好，畢竟將來她入朝為儲，也不可能將一江湖幫主納入後宮。
今日過後他們要再見，恐怕是難了。
邁入花廳，只見重重細紗為簾，將後面端坐的那人遮擋得只剩一個輪廓，叫人看不清晰。
紅菱嘆了口氣。
之所以還是來了，確是因為婁月所說的那番話，不僅僅是夢境的事，還有許多事情，若是不問清楚，恐怕她就算回京，心頭也難安。
哪怕最後兩人終是殊途。
“你這般躲躲藏藏來找我，難道是怕蘇井然發現？”看著站在門口躊躇不前的人影，方重良心頭頓痛。
“我只是怕他們發現婁月身份。”
雖然，也確實不想讓蘇井然知道，所以才這樣演了一出戲。
“難得你還能護著我的人。”輕輕一陣嘆息傳入紅菱耳中，隨即方重良又道：“婁月說的到底是什麽事？”
或許是因為這紗簾的遮擋，讓她看不見他那般倨傲冷漠的面容，所以她才會覺得此時的他有些落寞。
拾起身前的一縷紗，紅菱深吸一口氣，手一揚，便邁步往方重良那邊走去。
既然來了，她便不能再退縮，一定要當面與他有個了斷！
而這面方重良看著她如此決然的步子，卻忍不住飛身上前，穿過輕紗，將她給摟在了懷裏，而後帶著她往裏間躍去。
她那腳步，雖是在走近他，可他卻只覺得離她越來越遠！
落定，紅菱忽然伸手環住方重良的腰，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胸膛。
雖然那日她因為藥效記憶模糊，可是，她還是想試試，這樣她能不能覺得熟悉，能不能想起來什麽！
“難道，你是特意來勾引我的麽？”被她的舉動驚得一怔，方重良故作無謂道。
被他這麽一說，紅菱心頭微亂，當即放開雙手，往後退了兩步，看著他的紫衣與面具，有些出神的問：“我能看看你面具下的臉麽？”
聞言，方重良渾身氣息頓時一冷，“你還是不要好奇的好。”
他這張臉，還不到重見天日的時候！
知道自己說錯了話，她心頭雖是有些遺憾，但也不再強求。默了片刻，才終於道：“我找你，主要是想問，去年你有沒有在乞丐堆中救過我？”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雙目一淩，他神色頗有些不滿。
“我想知道，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！”
沈默半晌，方重良雙手握緊了又放開，終是伸出右手，扣住紅菱腦後，逼視道：“怎麽？難道你希望救你的是別人麽？還是，你根本不甘心做我的女人？”
雖是惱怒的話語，可從他嘴裏說出來，怎麽也是譏諷更多一些。
只是，不論如何，此刻他眼中的不滿做不得半點假！
聽得他的話，糾結了多日的事情終於了結，紅菱心頭更是一空，說不出是什麽滋味。
見她這副模樣，方重良心頭怒火更甚，隨即想也不想便將她往身前一帶，低頭咬住了她那微微張開的雙唇。
不禁又想起她昨日所說的話——
“若當初，在黃犀城中，從莊想容手裏救下我的人不是你，幫我解了媚藥的人不是你，我恐怕今生都不會對你這樣的人動情。”
今生都不會對我這樣的人動情麽？
唇上的刺痛讓紅菱心頭一驚，回過神來便猛地將他推開，擡起手就沖著他的臉揮出一掌，眼看就要落下，卻被他握住了手腕。
“你難道忘了，你的媚藥是誰幫你解的？如今你這樣，豈不是太過做作！”
“一碼事歸一碼！若你當真想要與我在一起，當初又為何要去攪了楚大哥的婚禮！你明明已經與我有關，卻又為何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面，把我丟下。”
你可知道當時我的心情？
被方重良這麽一激，紅菱終是將一直梗在心頭的刺露了出來，明明奮力睜著雙眼，可眼前的人卻是越來越模糊。
看著她眼眶中越蓄越多的淚水，他忽然將她摟入懷中，微微低了低頭，用側臉輕輕摩挲著她的鬢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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